许久,哭声渐渐停息,少女的身体瘫软在男人怀里,脸却执念的抬起来。
“走吧。”琴嗣常松开手,少女也站好了,她的目光背着阳光的方向,忧郁消失了不少,但还是感到迷茫。
“去哪?”
““我家,就这附近,深山老林里。”琴嗣常不禁自嘲似的笑了。
“我害怕。”说着少女用手握紧了琴嗣常的手,他们现在真的有点像是现代情侣了。
“不怕啊,我一个人住了4年了,不还好好的么?”
回想起那最艰难的第一年,琴嗣常还真的有些怕,自己的好运气是不是到那时候就已经用完了。但现在他只要握紧少女柔弱的手,就感到并没有。其实所谓运气也是双向的,面对它的心情也会决定它的性质。
“不是,我怕的是,我的能力。”
琴嗣常感到少女冰凉的手在发颤,似乎是接近虚脱之人要紧紧握住的东西。
“我会杀了你的!”
瞬间,少女刚刚充满朝气的脸就被眼泪润湿,她又大哭起来。
因为就在那一瞬,她想“那个人万一死了该怎么办?”,按照自己的能力,对象随时会发生不幸,想到这些,她感到了无比的绝望,甚至害怕,下一秒,手上覆盖着的温暖就不再是活人的手,而是滚烫的鲜血。
只是,一切并没有发生,那一刻手松开,紧接着是拥抱,琴嗣常抱住大哭着的少女,他对此毫无头绪,但感觉,只要这样抱着她就行了,这信念究竟有何来源?他怎么也思考不出,和少女为什么大哭一样难缠。
“咿?“
“怎么了啊。”琴嗣常尽力的将自己不安的心平静,因为如果此时他崩溃了,少女刚刚建立起来的信心也会随时轰然崩塌。
“什么也没有。。。”
“所以说是什么啊?”
少女摆脱怀抱,站立,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琴嗣常。
幻想过这个男人各种死亡的场面,而他却依然屹立在这里,这仿佛是玩笑般的。就像之前第一个愿望实现一样,现在她的妄想不会造成损害了么?
“我在心里想你死了的场面,但你并没有。。。。。。”
“啊哈,我这么快就完了?”琴嗣常大吃一惊的摸摸脑袋。
“不,不是!就是那种,我害怕你死,所以会产生那样可怕的场面,但愿望,没有,实现。”少女眼里闪着泪光,“太,太好了。”
“哦,这样啊,你的能力是这样的嘛。”
“嗯。”
与自己会预示自然的大灾难不同,少女的能力是生活中的一切小事,但小事也至关重要,再说对于这自然,一个人命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以前,少女经常幻想各种事端,也造成过人的死亡?那么现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杀人犯吗?
琴嗣常顿时受到电击般的,又重新注视面前的少女,她多么可爱,刚刚从阴霾中走出来,如海棠一般绽放。
这样一个生命,就是因为一个特殊的能力,就值得被完全否定吗?
当然不是,琴嗣常平静下心情,对事情开始做出解释:“我觉得是这样的,你的能力是心想事成,而我的能力是预示。所以如果你产生幻想,而我又会同时预示,这种共时性是不可能存在的。“
“哎?“少女眼睛里充满好奇。
“比如说,光速有限,瞬移这种共时性事件不可能存在,如何解释呢?因为如果在坐标轴上表示运动,那么瞬移便意味着同一时间内这个瞬移的物体同时存在于空间的两个点,这是说不通的。“
“加上我所预示的都只是灾难,所以你那些坏的想法就不能成为现实了。”
“哈哈!”仿佛解放了一般,一直以来散发着阴郁气息的少女释放出欢快的笑容,她径直冲向琴嗣常,即使两人本来的距离并不需要那样的速度。
抓住他可靠的大手,抬头仰望他迷失慌张又好像打满坚实基础的表情,心情向泉水一般全部涌出,幻想不再是现实的隔阂,全部好的坏的,如果是现在,都可以用笑容来表达。
“哈哈。”琴嗣常也大笑起来,刚刚那个解释实在牵强,虽然有哲人说真理都是以最简单的形式出现,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身旁似乎开了一朵芳香的花,让他不必在自然的幽深蔽护下也能感到悠然的香气。
一下子轻松了不少,琴嗣常拉起少女的手,“那里路可不好走,我背你吧。”
“嗯。”毫无抗拒的,少女配合琴嗣常被背起来。
琴嗣常平静了一下许久未接触人的慌乱心情,迈步向着林间走去,准备先回到之前梦的起点——隐居4年之久的小木屋。
“你叫什么?我叫琴嗣常,钢琴的琴。”
“我想不起以前的名字。”
从身后能感受到少女微弱的气流,似乎催促着自己加快脚步,当然他也要小心,不要出什么事故。
“能想起来吗?”
“。。。。。。“
几秒沉默令琴嗣常感到一丝担心,这时少女又说话了。
“我能,不想吗?”
“哦,那当然。”
是啊,她的过去,恐怕是自己完全无法想象的,就连名字这种简单的东西,对于那时的她,也许只是个符号罢了,让她去想,和强行让人记住如何骑行一样。
“我想要个名字。”
从身后传来的气息显得不再那么坚硬。
“琴,你给我起一个。”
“啊。。。”
对方突然叫起自己“琴”,这个姓氏的称呼让他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差点在深林里迷了方向。
过了许久,他才想出一个恰当好听的名字,“莲。”
“怎么样?”
“太好了,快叫我!快叫我!”少女微弱的声音显得欢快起来。
“好! 莲!“
“琴。“少女欣喜的回答,但显得有些微弱,似乎是累了。
“你说啊,如果我们走错了该怎么办啊?”琴嗣常挑逗的问道,只是后方没有回应,少女似乎累的睡着了,这也是合乎情理之事。
从叶子间透来屡屡阳光,照在两人身上,琴嗣常感觉这林路,变得更长了,可能是身后有重物的原因,同时感觉比平时稳了少许,不怕掉进小沟里,不怕小溪里的水溅湿了脚,不怕有蛇出来挡道。
走错路,再重新走,迷路了,大不了换个清晰的目标。
而现在——此刻的目标是什么?琴嗣常心里才渐渐明晰了。
不久,他们便抵达了目的地——一个河谷上的高地里,上面有一个显眼的小木屋。
小木屋的侧面斜立着几根粗木,下面还留着少许碎屑,正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一个条水渠,旁边还放着一只小木桶。
“看来颠簸着你也睡不着啊。”
感觉到背后有些痒痒,少女的头从肩上抬起来,打探起四周—
自己正在琴嗣常背上,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棕色的土地上的点点秋叶,接着太阳方向是那个不起眼的小木屋,只是在大自然的环境里比较突兀。
现在位于小木屋的西南边这里立着一根短木,大约2米高,壮年的样子,它与小木屋之间相隔3米的地方,有一张破旧的帆布当作床,虽然看起来灰尘满满,但与被秋天染的五颜六色的森林产生了奇妙的对比。
“你先坐这里。我给你找双鞋。”
琴嗣常说着把名唤莲的少女轻轻放下,实际上,这少女的体重也可以用轻来形容了,接着他转过身,走向了木屋子里。
“嗯。”
乖巧的应答声——终于安静了,这一切,就想琴说的一样,大自然的呼吸吹拂在自己耳边,嘴唇感到清凉的水露,闭眼依然是一片恬静的天空。
这是逃避吗?一个声音在诉求。
这是解脱吗?一个声音在推搡。
这是幸福吗?一个声音打破了宁静,空空的——
落叶的轻柔,伴着风的沙沙声——这是现在最轻松,最真实的声音。
木屋里传来杂乱的叮当声——这是那个人的声音,他撕碎了原来的自己,从微弱的一隙,给与了活力和光明,而且这一切,也会是真实的。
“在想事情吗?”
琴嗣常从木屋里回来,脸上沾满灰尘,手里提着一双精美的藤制拖鞋,似乎是手工制作而成,边边角角显得有些瑕疵的同时显示着朴素与真实。
“好漂亮,是手工的?”
看到的一切都变的和心情一样美好了。
“嗯,土著人送给我的。”琴嗣常嘴角一歪,因为这让他想到一些林间往事。
“土著人?这里还有土著人啊?”
莲惊讶的睁开眼睛,透明色的双瞳在林叶间映着黄绿的光辉,仿佛充满能量,琴嗣常也从中打起精神来,他抖了个叟,拍了拍脸,发现自己的心情比想象的要自然。
如果一直这样如此的话。
“你也不猜猜是不是我做的?”
“否认,没有可能。”
琴嗣常无奈一笑,顺势想为少女穿鞋,但少女却自己起来了,他显得欣慰一般,望着眼前的美好一切。
“土著人当然有,这么美好的地方,他们就是自然的主宰,同样也被自然主宰着,他们也和自然一起变的永恒了,只不过这世间的不自然快要漫过这里,也许多少年后,我能看到的,连这破屋子前这流清水都没有了。”
“不许说伤心的事,人的本性不是纯粹坏的对吧?”莲轻松自然的躺在了帆布床上,一脚搭在地上,懒散的样子也不试一试新鞋的味道就这么躺着了。
“以这样的你说出这样的话我也是有些吃惊。”
虽然说来说去也不知少女的半点过去,但总感觉一切都很安好,没有什么不和谐的,仿佛在自然之中,人们也能变的自然呢。
“心跳,没有了。”
环顾这林间,自己处在一个土堆子上,前方的小溪流也像是大江之水般壮阔——才发现壮阔的不是那水,而是那一个个高高树立的树木。
树木,它们都源于水,水乃生命之源?而宣誓生命的,是那参天的大树。
“想什么?”
感到身边一股温热,莲突然站起来问,看来是自己太久沉溺于环境了。
“不对!心跳真的没有了!”揣着自己的心窝,琴嗣常慌张的叫到,这不亚于自己预示到灭天之灾时候的心情,何况现在为止还没有能被称作灭天之灾的东西。
“那我借给你。”
说着少女一蹦,双手揽起琴嗣常的脖子,两人的身体贴紧——顿时一股涌泉之感从胸中溢出来,这时琴嗣常发现情况似乎不太现实,以至于他现在看不到任何东西,面前只有一片黑——
黑中出现了一道光,仿佛他们紧紧夹在脸间,但又显得那么遥不可及。快要窒息了,却感觉前方有生命的力量。
“怎么了?”
“啊!”琴嗣常惊醒,自己的心跳没有了,那时真实的感觉——四肢的运动都变的模糊,没有了胸中泵一般的感觉。映入眼帘的是少女莲可爱的脸,让他不禁有些悸动,同时又从神志不清逸返过来了。
“我有个预感。”
“什么?”
“我活不过3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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